根据99年前签署的条款,殖民地在最开始的两百标准年内,每年都会接受一批从主星送来的物资,以便扶持扩张领土庞大消耗。而相应的,从第一百年开始,殖民地的人将给主星支付泰拉所需征收的税务的150%,以便偿还一定的投入。
但殖民地的居民们对这种条约并不满意。
首先,每年送来的物资都在逐渐减少,已经到了一种接近于嘲讽的地步。殖民地的一名居民,不论男女老少,都在起早贪黑地在矿井与农田中劳作。他们每年的收入只勉勉强强地能让他们持平,少的可怜的利润连添置新的工具都不够,更别提交税了。更可怖的是,他们现在连扩张都做不到。就算几年前来了几个退役的帝国防卫军士兵来帮殖民地进行扩张,但这也只是杯水车薪。光是维护现有的领地都让殖民地的人们觉得苦不堪言了。
就连三年前那名从主星来到殖民地,以便来顶替自己前辈的牧师,都如同认命了一般,一边下地干活,一边用吃饭的时间来给人们讲解“塞巴斯蒂安·托尔的布道(SermonOfSebastianThor)”,圣人克罗斯乌斯(SaintChirosius)的“加萨拉莫之路”(RoadToGathalamor)等圣词。
人们背着这位年轻的牧师相互打赌,看砍需要多少年的时间才能让他学会闭嘴。
虽说如此,殖民地的人们依然把年轻的牧师当做自己人来看待,就连这次殖民地仅限每个家族的族长参加的,有关该怎么处理税收的问题的会议,也邀请了年轻牧师的参与。
族长们在相互之间低语着,一边相互握住不论男女都长满老茧的手,一边问候着对方家庭的健康。几个老旧的灯泡发出的昏暗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殖民地最豪华的房间,这座被称为“市政府”的三层小别墅里的会议室,给装饰在墙上的那些当地生物保存起来的头颅上添增了一丝活力。
年轻牧师慌慌张张地敲门进来,低着头对最后一个到达表示歉意,几名族长挥了挥手表示不要介意。
过了一杯茶左右的时间,市长,一名从族长中选出来的老爷子,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会议室陷入了沉寂。
“嗯哼。。。这是。。。额。。第十三次。。啊?那次不算?。。。那。。这是第十二次税务商讨会议。。正式开始。”老爷子颤巍巍的声音每说一句话都在颤抖。在他一旁临时作为秘书出面的老人的孙女,在老人说错什么的时候小声地纠正他。在人们稀稀拉拉的掌声消失后,老爷子说道:
“德鲁。。。。?”闻言,年轻的牧师猛地抬起头来。
“麻烦你来以祈祷开始我们今天的会议吧。”
“哦拜托,估计他祈祷结束之前我都能跑到神圣泰拉一个来回了。”一名少妇在一阵哄笑中大声说道。德鲁斯乌斯牧师刚红着脸想要抗议,却被一旁的一名双目失明,脸上布满伤疤的老人开口打断:
“克里夫曼女士,您就不要嘲弄这年轻人了,看上人家了就直接说。”老人的话引来了一阵口哨声。
“我。。。我。。。”牧师以往的口才突然跟被大坝卡住的河流一般。他像离开水里的鱼一样,嘴巴一张一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了,年轻人,做你该做的吧。”老人拍了拍牧师的肩膀。
那天晚上德鲁斯乌斯牧师的祷告比以往要短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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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皇升天节将近,而随之而来的,也是更加接近的征税日。
辛勤劳动让人们苦不堪言,但在三年前的第十二次会议中,他们讨论出了能暂时应付主星税收的方法:
狩猎旅行。
从主星慕名而来的富豪们拿着自己的火器,在殖民地的森林里,在他们最好的猎人们的带领下狩猎珍味与野兽。
向导费与猎物的处理费如今成为了殖民地的一大收入来源。多亏德鲁斯乌斯返回主星向教廷进行例行汇报时的美言,让到殖民地来进行狩猎之旅变成了主星富豪们之间的流行运动。这允许他们至少他们在第一年的时间里财政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但现在,巢都的人说猎物杀野兽也需要猎人们缴纳税务,而且需要特定的执照才能进行。
殖民地人们的存款以及收入怎么算都不够下一年的税收,他们只好继续不停地劳作,然后商讨新的办法。
寡妇克里夫曼在床上翻了个身。**着身体的她注视着身边同样一丝不挂的德鲁斯乌斯牧师。在那次会议之后两人的距离便逐渐拉近,终于在一年前开始同享一张床铺。殖民地里的人们都装作不知情,但他们对此也没什么反对的意见,至少反对的人都把自己的想法窝在了心里。不少人都对年纪轻轻便守寡的她能在以后有个伴而感到欣慰。照此看来在这次帝皇升天节两人喜结连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你在想什么呢。”蕾娜·克里夫曼问道。德鲁斯乌斯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用手臂将女子在自己的怀里搂得更紧。两人就这样在依然温暖的床铺里依偎着。过了良久,德里斯乌斯才缓缓地背诵到:
“我们获得的荣誉所散发的光耀将让我们第一个瞎眼。”
“这是谁说的?”
“不知道。很久以前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一个浑身是伤疤的朝圣者说的。”德鲁斯乌斯若有所思地说道,双眼没有离开灰色的天花板。
“荣誉就算了,不过我倒心甘情愿因为你而瞎眼。”蕾娜笑道,抚摸着德鲁斯乌斯**的胸口,但牧师紧扭的额头却没有松开的迹象。见状,蕾娜从床上坐起身来,直视着德鲁斯乌斯的双眼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
“我。。。”德鲁斯乌斯思考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
“我们可能被骗了。”
“被谁?怎么被骗了?”蕾娜惊讶地问道。
“100年前我们跟主巢签署的殖民条例里说我们必须要向神圣泰拉交税对吧。”
蕾娜点了点头,决定不去提醒他刚刚用了“我们”这个词。
“我堂弟在中枢庭工作。。他负责记录给神圣泰拉的税务。。人力,矿物,食物,产品等。”
“你的意思是说。。。”
“去年我去跟我堂弟去喝酒。他喝高了之后跟我说,他那两天在把原先的纳税记录从逐渐损坏的卷轴上进行复刻。然后粗略地算了一下,主星给神圣泰拉的税务从三百年前开始就没有变过。”
“你的意思是说。。。”
“我们这个星球在记录上仍未被开发,所以也不应该交税。”德鲁斯乌斯摇了摇头。
蕾娜听到后摇了摇头,然后试探地问道:
“会不会是你堂弟算错了?”
德鲁斯乌斯坚决地摇了摇头,他的回答中充满了悲伤:
“其他人要是对我这么说,我都会一笑了之。但我堂弟不可能算错,他从小到大不管什么样的数字都没有算错过。而且我也做了点自己的调查。”
“你什么!?”蕾娜喊道。德鲁斯乌斯无视了她喊声中的愤怒,说道:
“我支开码头的一名工头,用他的控制台调出了这几年的货运记录。负责把我们货物送到主巢的那艘货船,根本就没靠港过。”
蕾娜陷入了沉默。
“我们不能就让他们这么着从我们身上榨干每一滴油水。”德鲁斯乌斯骂道。“尤其是。。。尤其是我有了你之后就更不能让他们这样做了!”
“德鲁。”
“是的,我们该。。。我们该向仲裁官们进言,让他们逮捕。。”
“德鲁斯乌斯!”蕾娜的怒吼声响彻了整个房间。德鲁斯乌斯惊讶地看着身边的蕾娜,仿佛第一次注意到她因愤怒而紧皱的额头。
“忘了吧。”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蕾娜小声,但清晰地说道。
德鲁斯乌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我说,忘了你看到的,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蕾娜的喊叫声让德鲁斯乌斯忍不住地萎缩了一下。“你只是一个人!一个人能和一整个星球对着干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塞巴斯蒂安·托尔曾经。。。不,不单纯是这样,为了你。。。”
“不,要,说,这,是,为,了,我。”蕾娜一字一句地低吼到。“巢都的人藏匿我们的存在,那又怎么样?他们从我们身上榨钱,那又怎么样?说到底我们还是欠他们的。最开始要是没有他们帮助,我们的祖辈们不可能在这个星球上活下来。。而且大道理不说。。。我只希望你能平安无事,我也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平安无事。”
德鲁斯乌斯过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蕾娜指的是什么。
“你是说。。。。”
“我怀孕了,德鲁。”
蕾娜看着德鲁斯乌斯,手抚摸着这名死脑筋男子因震惊而僵硬的脸庞。
“所以说,德鲁。你说是为了我,但我求你,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你能忘了这件事吗?”
蕾娜·克里夫曼作为一名刚结婚不到一个标准周就不得不守寡的女子为了自己以及已故丈夫的家族不得不改变自己弱女子的形象,撑起一片天。她守寡的这十年来她从未求过任何人,作为族长的荣誉不允许她这么做。
“一人掷出一石便可引发山崩。”德鲁斯乌斯背诵到。蕾娜的脸变回了石头般的面具,开始一点点从床上离远这名男人。
“教皇迪亚西斯九世。”蕾娜从床上站了起来,捡起了她在地上的衣物。
“一名信仰之人可得胜于一个军团的无信者。”
“塞巴斯蒂安·托尔。”
“我。。。没有办法忘记这件事。”德鲁斯乌斯说道,他不敢抬头看蕾娜的眼神。
“知道吗,我们殖民地人和主星人的不同,就是我们重视家族。”蕾娜轻声说道。“只靠自己,我们无法在这颗星球上生存下去。我们只有团结在一起,以血统或爱情结成家族,抵抗这颗星球残酷的漫漫长夜。家族成就了我们,而我们也要为家族做出付出。我原本以为你也是家族的一部分,但我错了。”摇了摇头,她走到德鲁斯乌斯的面前,轻轻抬起他的下巴,以便他能看清楚蕾娜泪流满面的脸颊。
“你不管你怎么号称自己和我们一样,你在骨头里永远都只是一个外邦人。”别过头,她打开了房间的大门,缓缓说道:
“从我的视野里滚出去。你想死就死吧,不要把我和孩子牵扯进去。”
低着头,德鲁斯乌斯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从敞开的大门走了出去。
蕾娜·克里夫曼关上了大门,把自己裹在还留有他残存的气味的被子里嚎啕大哭。她不停地哭,不停地喊,像疯了一样砸着枕头,直到累得昏睡过去。
而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第二天晌午了。门外的一阵嘈杂的噪音以及人们惊慌的喊叫声将他唤醒。疑惑地,蕾娜·克里夫曼揉了揉自己红肿的眼睛,打开了大门。
阳光下,她正好目睹到将德鲁斯乌斯牧师被数名身着铠甲的仲裁官反绑着,押送上了装甲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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